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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语交流的快乐

 五国十六城 母语交流的快乐 坐标:北京,平壤。 妻子和以前的同事打电话,我听见她不停地安慰对方。 我也认识那人,就问妻子,那人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那人的女儿跟同居多年的白人男友分手了。 那人很气恼,觉得女儿浪费了大好青春,年龄大了不好再找。 我问妻子,那个女儿是不是美国出生的。 答曰在国内上完初中才跟着家长过来的。 我说,分了就分了,未必是坏事。 我非常不看好跨文化的婚姻,夫妻之间,无法进行深层的交流。 妻子不服,说人家英语好的很呢。 我说,再好,也是外语,和母语总是不一样。 当年在北京某大学听过一次明史讲座。 在座的有一些在中国学习汉语的外国留学生。 听他们打招呼,似乎汉语水平还可以,甚至有点北京胡同串子的腔调。 有人提问,吴三桂是否真是因为陈圆圆被霸占才卖国投降的? 老师说,当个轶闻趣事听听就好。 吴是军队统帅,这么重大的政治决定,怎么可能是因为吃醋? 有女学生不服,抗辩道,老师,您老了,不懂得爱情。 老师不以为忤,笑道,我再老,也不会比吴三桂更老吧。 中国人哄堂大笑。 那些外国留学生愣愣的,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女生的逻辑笑点在哪里。 在平壤时候,我的头衔是所谓的主任,除了本职工作,还要带实习生。 实习期结束,几个实习生要回国。 领导从军营要了几辆车,全体出动,找外面的餐厅,吃告别饭。 按照规矩,军营外的一切集体活动,都要有北高丽方面的人员陪同,说是监视也行。 那天崔组长有事没去,胖姐和冷冰冰陪同我们, 席间气氛很欢快,大家都喝了不少酒。 我带的那个实习生,向我敬酒表示感谢。 他说,从我这里学了很多东西,很敬佩我,我是他永远的老师,等等。 我被他夸得肉麻,就趁着酒劲,插科打诨道, 不用感谢我,日后你若惹了什么祸,不要把为师供出去就好了。 中国人哄堂大笑,冷冰冰和胖姐没有笑,反而显得有些疑惑的样子。 她们肯定没有仔细读过西游记,不知道我是化用了菩提老祖对悟空的临别警告。

代师立言,从共产共妻,到颁布婚姻法方便离婚,进步还是退步?

  五国十六城 代师立言,从共产共妻,到颁布婚姻法方便离婚,进步还是退步? 坐标:北京。 曾经有一个言论自由的年代。 只要你不到广场喊口号,其他场合其实可以畅所欲言。 我怀念那个年代。 我是在各种讲座或者饭局上听来的。 我已经过滤了一遍,如果讲述人看着太不靠谱,我就直接忽略了。 当年,老师是一种普通的尊称。 老师们,当年已经很老,如今,很多已经过世了。 以下内容,我只是记录,算是代师立言吧。 关于真实性,我只能说,还是有许多交叉印证的。 一位老师说,对日战争结束之后,中国北方暂时出现权力真空。 日本人放下了武器,中央还躲在峨眉山,惊诧于猝不及防的胜利。 某开国大元帅虽然在敌后隔绝多年,但一直心向中央。 该大帅正统观念颇强,总觉得自己是暂时落草为寇,一心盼望招安。 或者说,坐等被收买。 他的胃口也不大,一个省主席就心满意足了。 等委任状,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倒是中央军悄悄摸上来了。 该大帅不想坐以待毙,只好和中央翻脸,重回自己所不齿的镰刀斧头帮。 最后的结果嘛,大家都知道,中央被赶到海岛上去了。 同一件事,同一个人,中南海编外听床师的文章里,也提到过。 只是当年听床师发表文章的网站,早已关闭。这是是我想记录一下的原因。 我问老师,“打进北京城,一人一个女学生”,这口号是真的假的? 老师说,当然是真的。 不过你也不要太拘泥,北京可以替换成任何城市的名字。 例如长春,例如天津,等等。 老师说,冰天雪地,围城攻坚,那种残酷你们是想象不到的。 不拿女学生鼓舞士气,军队早就崩溃了。 有人问,那进城以后呢,真的来抢女学生分配给军人吗? 老师说,强抢民女的事儿基本上是没有的。 因为根本用不着抢。 就算女学生不谙世事,她们的父母懂呀。 得了天下,各种民女自然会主动送上门。 那些清高的,也是稍加利诱即可。 我问,就算女学生愿意,难不成新贵们进城之前都是光棍儿? 老师说,当然不是,所以就需要婚姻法来帮忙了。 本朝初定鼎,等不及全国平定,就赶紧颁布婚姻法,简直是迫不及待。 婚姻法的关键是,一方坚持就可以立即离婚,无附加条件。 关于这一点,当年其实有过很大的争论,因为害怕影响妇女儿童权益。 法学泰斗们的著作,很多都记录过当年的争论。 但是镰刀斧头帮的大佬们,坚持了方便离婚的原则。 当年的中国,一举成为全世界离婚最方便快捷的国家。 所谓的调解,就是个过场,法律上无实际意义。 老师说,这就是方便

穿开裆裤的白衣恶魔,医院贪污的重灾区

 五国十六城 穿开裆裤的白衣恶魔,医院贪污的重灾区 坐标:北京。 前几天有个北京的骨科医院院长被抓,因为贪污。 这种事情不稀奇,院长当场吓得小便失禁,成了大笑话。 北京的她,还有屈媛,都是骨科医生。 所以骨科的事情,我听说过一点。 骨科,一向是医院贪污的重灾区。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先说个笑话,舒缓一下心情。 说是一个普通的骨折手术,医生做完了,对护士说一声,“放气吧“。 医生的意思是让护士把止血带的气放了。 病人马上吓哭了,哀求医生说,”不要放弃,我上有老,下有小,,,,,“。 别的科室医生开一些高价药,做不必要的检查,都是小打小闹。 骨科的贪污,主要是在耗材上,非常隐秘安全,吃人不吐骨头。 当时,就有病人骂“白衣恶魔”的。 她们两个聊天抱怨领导,我也听到一些。 她们医院是国家顶级医院,对有权力背景的病人,当然不敢乱来。 但是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普通病人,就是领导们砧板上的鱼肉了。 同一种手术,有背景的病人用进口的高品质耗材,普通病人就用国产替代品。 价格嘛,都是按进口耗材来算。 医院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作为年轻医生,她们只有出力的份。 领导分赃的时候,最多给年轻医生一些小恩小惠就打发了。 至于这些小恩小惠,说起来可笑又可怜。 例如手术服,因为高强度消毒的原因,损耗很大,经常出现裤裆处开缝的情况 用正常的经费,根本不够及时更换。 男医生无所谓,用胶布粘一下,就凑合用了。 年轻的女医生无法忍受开裆裤,觉得有失体统。 领导们从赃款中拿出一点点,搞个小金库,给女医生们多买几套手术服。 再有,当年没有叫车的服务。 领导联系几个出租车司机,需要的时候电话叫他们,送下夜班的女医生回家。 记账,月底统一结算。 这些小钱相对于巨额的贪污,都可以忽略不计。 她们的怨气不难理解。 都冒着穿开裆裤的风险了,还要帮着白衣恶魔挣钱。 屈媛辞职时候,领导扣着不放,因为她是干活的主力。 骨科医生,很大程度上是个体力活。 领导们虽然从业多年,经验丰富,体力却是短板。 一天做好几台手术,都是靠年轻医生。 所以就成了这种情况,年轻医生干活,当了领导的老医生收赃款。 想必但凡一个有理想有人格的人,都无法忍受吧。 屈媛嫁人去了新加坡。 北京的她去了瑞士,嫁人。 顶级医学院培养出的医生,就这样流失了。 说起来,对年轻医生的压榨,美国和中国其实半斤八两。 美国的住院医制度,也许本意是好的。 实际上呢,完全超出了

人间悲剧记录,元帅和警察,死亡前的忏悔

 五国十六城 人间悲剧记录,元帅和警察,死亡前的忏悔 坐标:北京。 一次在边陲某省传福音的行程中,一个年轻人在宣讲会后,找到我们。 他希望我们去和他的舅舅谈谈。 这是一个肝癌晚期的病人。 40多岁的人,已经是油尽灯枯的状态。 他不停得抽烟。 我注意到,他似乎有严重的残疾,一根纸烟都拿不稳。 听年轻人的介绍,他舅舅以前是刑警。 舅妈也是警察,派出所管户籍的。 舅妈和上司所长出轨。 后来,出轨的两人,一次开车到荒僻处野合,双双被枪杀。 是被所长的配枪杀的。 那里属于边陲省份,各种犯罪猖獗,所以派出所也带枪。 侦察一段时间,没有结果,然后这个老婆出轨的男人成为了嫌疑人。 刑讯逼供后,男人承认了,但是一直找不到凶器。 男人被打得死去活来,也招供了多个丢弃凶器的地点。 就是找不到。 男人被判死刑,他甚至被打得不敢上诉。 但是,当年死刑的核准权还没有下放,因为凶器失踪的问题,上头一直没批。 几年之后,省内另外一个城市的警方,破获一个犯罪团伙,缴获了那把失踪的警枪。 罪犯招认,他们纯粹是为了抢夺枪支,才杀了那对野鸳鸯。 男人被释放出狱,恢复了名誉,拿到了赔偿。 不过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他被安排了一个不用上班的闲职,说是让他养病。 其实呢,是因为当年刑讯他的同事,不想再见到他。 男人不喝酒。 他的肝癌,外甥说,怀疑是在狱中吃了太多发霉的东西。 男人说,现在再说这个没意思了。 男人说,他死了正好,他活着让当年办他案子的人不舒服。 面对这样一个悲惨的受害者,讲员不得不小心措辞,避免刺激他。 没想到,他非常同意“世人都犯了罪”这一点。 他的两条胳膊都因为长期间的悬吊而接近残废。 他说,这是报应。 出事之前,作为刑警,他也经常干把人吊起来毒打这种事。 他相信因果报应那一套,没有接受福音。 我们离开几个月后,他的外甥打电话告诉我,他临终前还在念叨“报应”。 元帅我当然没有见过,是看中南海编外听床师的文章。 元帅死得很惨,因为得罪了领袖。 听床师说他看到过内部材料,元帅生命的终点迫近时,还在写忏悔材料。 忏悔的内容很多,听床师记忆深刻的有两件事情。 第一是意图叛变,以极低的价格出卖革命事业。 说是当年日本人投降之后,元帅作为镰刀斧头帮最大的军头,竟然心向当时合法的中央政府。 毕竟是合法政府嘛。 这种行为在领袖看来,无异于背叛。 元帅不仅要忏悔背叛,还要痛骂自己的贱骨头。 因为元帅向中央政府的要

人间悲剧记录,那个甘愿下地狱的老人

  五国十六城 人间悲剧记录,那个甘愿下地狱的老人 坐标:北京。 从越南回到北京后,我一度热心参加到各地传福音的活动。 正式的名称是“宣教”,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宗教的意味太浓。 不过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传福音,这是圣经明确给出的使命。 那些年,镰刀斧头帮的头领们碍于国际观瞻,不太干涉信仰层面的事情。 传福音的活动组织者很多来自海外,例如台湾和新加坡。 除了经济上的支持外,如果能挤出时间,我也是尽量参与。 在南方某省乡下,遇到一个老人。 我们福音小队每次组织大家听圣经讲道,他都会来。 但是出奇地沉默。 这种场合,有人会当场表示接受基督信仰,甚至情绪激动到哭泣。 当然也有人不愿意听的,甚至和讲员辩论起来。 这个老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离开那个地方前,我们打算做最后一次努力,到老人家里拜访。 老人跟着大儿子一家生活。 他的儿子儿媳虽然没有表示接受基督信仰,但是也不抗拒,对我们的到访很欢迎。 我把圣经送给老人,老人却说不用。 他指给我们看,桌子上已经有圣经。 不过,是和几本佛经堆叠在一起。 本来我还想,这个比较困难了。 按照以往经验,信佛的人,往往很难被说服。 没想到老人开口说,他读圣经,觉得很有道理。 老人说,佛经也是别人送的,他一点儿都看不进去。 也许是看到我们的诚意,老人开始讲他幼年经历的惨剧。 他七八岁的时候,镰刀斧头帮第一次开始崛起,大搞农会,杀人放火。 他的父母,还有年长的哥哥,都被残杀。 他是躲在屋后的小树丛里,逃过了屠杀。 老人说,你们不要以为,我是放不下仇恨。 那些杀人的,后来被青天白日堂的军队收拾了,也是人头滚滚。 老人说,他在亲戚的照顾下,也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生活虽然贫困,可也基本算是安稳。 不算夭折的,他有三子两女。 老人说,只是他始终忘不了父母和哥哥。 年轻时候只是偶尔想起,上了年纪之后,经常梦到。 老人说,父母可能说不上有严肃的信仰,但他们那里的风俗,都是经常求神信佛的。 老人说,按照你们的说法,信仰假神的,将来要下地狱。 他说,他最想的,就是和父母重逢,不管是在哪里。 老人幽然说,我如果信了基督,将来上了天堂,就再也见不到父母了。 从老人家里出来,我们一行人都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