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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家族史,奇迹般躲过浩劫

 五国十六城 另类家族史,奇迹般躲过浩劫 坐标:北京。 我在北京听讲座,关于土改的故事。 毛骨悚然。 我的曾祖父是个大地主。 如果没有奇迹,我的家族在斧头帮夺取政权后,肯定会成为清算对象。 然后奇迹发生了,就在日本入侵之后短短十余年间,家族迅速败落。 曾祖父儿女众多,夭折的不算,有四男五女。 老人家疼爱女儿,给的嫁妆极为丰厚。 甚至引起了儿媳们的不满,说简直是给女儿分家。 陪送的棉被太多,导致箱子合不上盖子,只好敞着抬去女婿家。 那时候一般人家都是布面的被子,加上一两床缎面的装点门面。 我的姑奶奶们,嫁妆都是缎面的。 给女儿们嫁妆,倒是不至于导致败家。 四个儿子分家后,财产摊薄了。 我们那里家庭的分户析产,是绝对平分的。 怕分得不公平,还要找来老舅爷主持分家事宜。 记得DEBBIE说过,她的先祖因为不是长子,什么也分不到,被迫去印度谋生。 即使分了家,还是地主。 我的三爷爷,因为小儿麻痹而腿瘸。 为了娶媳妇,给了正常标准几倍的彩礼。 分家的时候,这部分被扣除,所以分得最少。 家里没有劳动力,坐吃山空。 后来家里还失火,烧了一多半房子。 四爷爷不愿意种地,跑到城里做生意。 先是亏钱,后来合伙人干脆卷包跑路了。 我的亲爷爷排行老二,倒是个本分的庄户人,没有败家行为。 但是我奶奶突然病倒了,治疗成了无底洞。 乡人都劝爷爷放弃,等这个咽了气,再娶一个便是。 爷爷不肯,卖房子卖地四处求医。 钱花完了,奶奶能下地走路,做点简单家务了。 终其一生,她也没有完全康复。 所以我的记忆里,她从来就是病恹恹的样子。 按照老人们的描述,我猜可能是,自身免疫系统缺陷导致的的多种疾病复合体。 最可笑的是我大爷爷。 日本快投降的时候,他受人蛊惑,囤积占领军发行的昭和票。 还用蜡封的罐子埋在地里,妄想有朝一日挖出来发财。 这么愚蠢的一个人,却有两个出众的儿子。 都考上了中专,后来一个成为省会城市的工商局长,一个成为当地国营大型水泥厂的厂长。 我的父亲则是家族里第一个大学生。 因为出身贫下中农,被新政权视为自己人,上大学完全由国家供应。 当然这也和他学的地质勘探专业有关。 父亲饭量小,计划内的粮食供应吃不完。 每个学期结束,父亲把吃不完的饭票,换成一袋白面,背回老家去。 此时斧头帮治下的农村,已经陷入赤贫。 这一袋白面,让我爷爷成了乡人羡慕的对象。

年轻干傻事系列之 和修女讨论男人的性冲动

 五国十六城 年轻干傻事系列之 和修女讨论男人的性冲动 坐标:西贡。 小白老师说,学习法语只靠培训班每周几个小时是远远不够的。 她建议我们找付费的copain de langue,就是language pal。 我想找个男的。 我不想和越南女人有任何工作之外的接触。 凯瑟琳关于性剥削的理论,让我心里很膈应。 瓜田李下要避嫌。 小白说不好找。 男人普遍语言能力差。 在西贡,能够熟练讲英法双语的,根本不需要挣这种零花钱。 最后,她帮我找了一个要去坐法国某个修道院做修女的越南姑娘。 姑娘是越南北部某省的人,因为有些手续还没有办妥,暂时滞留西贡。 我工作很忙,学习的方式只能是利用吃饭时间。 学习场所就是公司附近的餐厅饭店。 我们各自做谢饭祷告。 我只是简单几句,她的很长,显得我有点敷衍了事。 我当时也不年轻了,不过我心智成熟得晚,难免干点傻事。 例如,和修女陷入教义的争论。 这种学习方式,本来就是闲聊。 更学术一点的名词叫,沉浸式学习。 但也不能总是聊餐具的名称和食物的种类呀,总要有点别的话题。 在越南,罗马天主教的影响挺大的。 毕竟做过法国殖民地,而法国号称是罗马天主教会的长女。 我说,公司员工三分之二是佛教徒,剩下的基本都是梵蒂冈体系的。 姑娘也说,她家乡的罗马天主教会,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闲聊之中,不小心就说到了梵蒂冈的教宗。 多年后想起来我还是很惭愧。 教宗身份这么复杂的问题,我竟然在饭桌上和一个女人讨论,实在是太肤浅了。 我当然不相信教宗在人间代表上帝的说法。 我也不相信教宗权威来自彼得的说法。 我说,就连彼得本人的权威也仅限于使徒身份,并不比其他使徒特殊。 我说,就算教宗谱系真的是继承于彼得,最高也就是罗马大主教而已。 教会的根基只能是基督,不可能是人。 马太福音16章18节里说的磐石,仅仅是个比喻。 姑娘不同意,坚持说不是比喻。 这个是对圣经的理解不同,我可以接受。 但是姑娘竟然说,基督讲话不用比喻。 我有点诧异,姑娘对圣经的熟悉程度,远远低于我的预估。 后来我才知道,宗教徒可能读很多难辨正误的解释圣经的书,读圣经却不多。 我有点急了,一冲动就说,你家乡的教会,男人是否都把右眼挖了? 不挖就是假信徒。 姑娘懵了,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说,请你自己读马太福音第五章,看看是不是比喻。 (凡看见妇女就动淫念的,这人心里已经与她犯奸淫了。 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

主教有可能是蠢,牧师则是确凿的坏,关于圣经解释权的争夺战

 五国十六城 主教有可能是蠢,牧师则是确凿的坏,关于圣经解释权的争夺战 坐标:西贡。 凯瑟琳的交际圈子非常广泛。 一次在饭桌上我遇到了一个主教,就坐在我身边。 我如坐针毡,最后找借口提前走了。 凯瑟琳不理解我对梵蒂冈体系的抵触,甚至怀疑我有新教信徒的皈依者狂热。 她说,宗教领袖们早就和解了,你们读同一本圣经,何必呢? 我讨厌所有宣称独家垄断圣经解释权的人。 我说,这不是皈依者狂热,这是信仰自由的问题,寸步不能让。 我们读的是同一本圣经,不假。 但凡我对圣经的理解和主教不同,马上就会成为敌人。 如果主教有足够的权力,他还是会把我做成人肉烧烤,如同他的先辈们做过的一样。 凯瑟琳见多识广。 她说,你不要以为只有梵蒂冈的主教们才要求圣经的解释权。 她说,你们新教的牧师,也一样。 很快我就发现,凯瑟琳是对的。 牧师在试图垄断圣经解释权这方面,野心丝毫不逊于主教。 实际情况比她说的更糟。 因为凯瑟琳自己不信,纯粹局外人,所以她的观察不够深刻。 主教和牧师,在圣经解释权的争夺战中,还是有些不同的。 主教呢,有可能是蠢。 因为蠢,不能独立思考圣经的教训,宗教组织说什么就是什么。 装腔作势的帽子下面,是一个迷信的愚人,本身也可以算是被愚弄的受害者。 新教从梵蒂冈分离,缘起就是拒绝被愚弄。 争取的就是每个人凭自己的良心去领受圣经的权力。 牧师不可能不懂这个。 这个权力首先是上帝赐予的,也是无数信徒用生命换来的。 但是这不符合牧师的利益。 明明懂得真理,却为了私利歪曲。 所以说,垄断圣经解释权的牧师,坏得证据确凿,无法遮掩。 以前曾有买买提的读者问我,既然和郑牧师合不来,为何不早早分开呢? 当时我没回应。 如今买买提不存在了,我回答一下吧。 人品这个东东,就怕比较。 郑牧师比起其他牧师来,远远算不上最坏的。 拿个人崇拜这件事来说吧,根据我的观察,郑牧师很享受。 他默许,纵容,悄悄推动。 他喜欢操控人心。 对我这种不愿意受操控的,最多也就是冷落而已,并没有赶尽杀绝。 他终究没有胆大妄为到把教会变成牧师私家产业的地步。 见识过那些新加坡南高丽台湾牧师之后,郑牧师就变成完全可以接受的了。

读神学院,事实上却成了摆脱一个女人的借口

五国十六城 读神学院,事实上却成了摆脱一个女人的借口 坐标:北京,纽约。 移民加拿大之初,我曾去纽约游玩。 在华尔街闲逛时候,碰到一个女人,和大魔女有几分相似,吓了我一跳。 我很怕再碰到大魔女,怕她误会我骗了她。 大魔女对我彻底死心,就是因为我告诉她,我要去读神学院了。 在大连分别时,她笑着对我说,以后见面,该怎么称呼你?是reverend?还是father? 但是我并没有去读神学院。 我当然不是拿这个作为骗大魔女分手的托辞。 神学院的招生简章要求,必须要有多年来熟悉我的牧师,给我写推荐信。 郑牧师不愿意给我写推荐信。 他说,你性格太正直,不适合做教会领袖。 郑牧师的汉语水平毕竟有限。 他的意思大概是,我认死理,不懂得变通。 我不服气,问谁适合。 郑牧师说小金。 我是个嘴巴很严的人,不喜欢说闲话。 所以郑牧师不知道小金挖我墙角,背地里追求将军女儿的事情。 我表达了决心,读神学院然后去传福音,郑牧师颇不耐烦。 他说,你多多挣钱,多多奉献,不就可以了。 离开西贡之后,我没有再给凯瑟琳的慈善组织捐款。 所以给到郑牧师这边的金额就大大增加了。 我当然颇为不悦,虽然我并不想当什么教会领袖,可也不想当提款机。 按照郑牧师的安排,小金将来可以做教会领袖,我就只能永远当领袖的提款机。 我忘不了,将军的女儿因为小金,嘲笑我的信仰。 张老师对我要去读神学院这件事不置可否,但他愿意给我写推荐信。 可是,在神学院的眼里,他不够格。 张老师没有牧师的头衔。 虽然他在广西乡下建立了几十个聚会点,听他传福音的有几千人。 但是在神学院的眼里,缺了那个头衔,他就是不够格。 这时候我才知道,我眼里荣耀无比的传道人,在宗教组织的官僚体系里,却是最初等的一个职业。 传道人,这个在信仰里尊贵的职分,你不能从字面上理解。 在宗教官僚的职业体系里,传道人是梯子的底部,好比初入公司里的实习生。 我见过好几个东南亚的牧师,他们所谓的教会,不过几十个人而已。 而且多数是妇女儿童,成年男子不超过十个。 虽然说教会不能论人数,但是牧师的口气却大得很,让人疑惑。 这些牧师倒是愿意给我写推荐信,因为曾经拿过我的资助。 这里我并没有用错词汇。 给他们的钱,我曾经以为,是给上帝的奉献。 后来年岁渐长,我意识到,他们拿了钱,并没有去做真正有意义的工作。 所以,我不配用奉献这个词,只能说是对牧师个人的资助吧。 问题是,我和他们并不熟...

我吃过狗肉,但不是在中国,而且我还救过一只羊

 五国十六城 我吃过狗肉,但不是在中国,而且我还救过一只羊 坐标:平壤,西贡,南宁,北京。 女儿问我,中国人真的吃狗肉吗?我去中国时候没见过呀? 不要说她在中国北方没见过,我在南宁呆那么久,也没见过。 可见即便是广西,吃狗肉的习俗也只局限在个别地区。 女儿问,你吃过吗? 我不能撒谎。 我说,我从来没有自己主动要求过吃狗肉。 吃狗肉,大多是在平壤。 北高丽军营里的伙食太差,项目组怨声载道。 领导就时不时在外面搞聚餐,补充一下肉食。 多年之后,我还记得狗肉豆腐锅。 非常适合北高丽寒冷的天气。 我没有对女儿撒谎,我只是跟着大家一起去吃饭而已。 菜品都是领导安排的。 在西贡,有时候会让大成带着我,去尝试越南人的特色食物。 有一次,他带我去吃了烤肉。 我吃不出肉的种类,和猪牛羊都不同。 我问大成,才知道是狗肉。 我没说什么,吃完了事。 后来再没去过那家。 当然,这肯定不是在越南期间唯一的一次吃狗肉。 我参加过很多宴会,有被请的,也有做东的,各种场合。 我一向不关心吃的是什么,上来就吃。 即使做东,也都是公司的下属去安排宴会的菜品。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我肯定吃过多次含有狗肉的菜品。 回到北京后,有一次去宁夏出差。 间隙的周末,客户安排我去郊区乡下游玩。 到了一处农民家里吃晚饭。 农民家里养着羊。 客户说,这里的羊羔肉是一绝。 两只大羊看着农民走近,警惕地把羊羔护在身后。 农民拿根棍子在羊圈围栏上敲了敲。 几千年来被驯养的基因,马上显出了作用,大羊闪开了。 农民把羊羔揪出来。 我说,口里干渴,不想吃太腻的东西。 客户说,放心,一点儿都不腻,只有清香。 我只好再说,晚上吃这个,难消化。 客户看出了我的意思,笑道,你是君子,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那天晚上,我们吃了面食,主菜是洋葱土豆青红椒炖鸡肉。

再谈异族通婚的难处

五国十六城 再谈异族通婚的难处 坐标:蒙特利尔。 波斯女医生很少穿她的民族服装。 我只见过寥寥几次,我觉得比她穿职业装更好看。 她沉思的时候,眼睛似乎有一层雾。 配上头巾,美得让人迷惑。 一次,和客户吃完工作餐,我在老港附近随便逛逛。 一家中东人开的小店里有卖漂亮的头巾。 我精心挑选了一条,觉得会很配她,特别嘱咐老板做了礼物包装。 女人都是喜欢收到礼物的,波斯女医生也不例外。 打开之后,她瞬间冷脸。 原来这是阿拉伯风格的。 我有些纳闷,头巾还分? 我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 后来,我才知道波斯人和阿拉伯人素来不睦。 阿拉伯谚语说,在沙漠里看到一条蛇和一个波斯人,先打死波斯人。 估计波斯人也是这么想的。 头巾很贵,我觉得扔掉就暴殄天物了。 路过一间图书馆,我故意把袋子遗忘在那里。 我去滑铁卢大学出差。 当地有一家专做德国咸猪手的餐馆,招牌菜就是大猪肘。 其实呢,早年是很便宜的旅店,附带提供餐食。 因为店主是德国后裔,只会做最简单的德国大众简餐。 后来旅店没人住了,但是大学城多了外国留学生,被追捧。 我感觉一般,不如东坡肘子。 倒是配餐用来解腻的德国酸菜还不错。 我当时刚开始学习摄影,正在热火头上。 买了不少专业器材,所谓差生文具多嘛。 出差也带着,到处拍。 我觉得那家陈旧的猪手店有些怀旧的情调,就多拍了一些照片。 难免的,食物也出现在照片里。 回到蒙特利尔,约她吃饭。 一个星期没见面,本来气氛是很好的。 直到我给她看相机里的摄影习作。 她瞬间变脸。

现身说法,异族通婚的难处

 五国十六城 现身说法,异族通婚的难处 坐标:北京。 今天妻子和一个老同事聊天,谈及儿女婚事。 老同事的女儿在美国出生长大,找了一个尼泊尔裔,她担心是否能合得来。 妻子和我讨论,我说,如果男方也是在美国长大的,估计问题不大。 如果是成年之后来的美国,可能就有异族通婚的许多难处。 我叮嘱妻子,听听就好,不要对同事发表任何意见,免得落埋怨。 那年,我陪内蒙古姊妹回过一趟老家。 当然不是上门见父母提亲,当时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 我是想表明给郑牧师看,我不是贪图美色的人,所以开始和内蒙古姊妹发展。 但是我也不得不非常谨慎,毕竟有不能离婚的信条在。 内蒙古姊妹一直很有负担,想给自己的亲朋好友传福音。 我当时正是最热心传福音的时候。 我想,多些相处机会也好,增进了解,于是同行。 她的亲属们为了表示欢迎,杀了四只羊。 这是表示隆重,也是因为她的家族亲戚实在是比较多。 我以为宰羊跟杀猪差不多,其实大不然。 几个人合作,先把羊捆好,按住,用刀在肚子上开个小口子。 然后一个人把手伸进去,摸到动脉,掐断。 从我当时观察的角度看,羊并没有特别挣扎。 很快,羊就不动了。 看着一个个生命就这么快速结束,内心是颇有一些震撼的。 我感觉不舒服。 再加上,屠宰现场的味道很不好。 血的味道,体温仍在的脏器味道,体内残余粪便的味道,羊毛沾了热水的味道,等等。 不等四只羊杀完,我就呕吐了。 我收获了大家的一致嘲笑。 内蒙古姊妹也说,你胆子这么小呀。 吃饭时,他们特地把羊眼睛给我,说是最好吃的东西,要给远方的客人。 我可以吃动物内脏,但是眼睛嘛,我心里膈应,不敢吃。 我怕再吐,随便吃了几块清水煮的羊肉了事。 羊肉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要传福音,第一步是坐下来聊天。 于是,我不得不和她的那些男性亲戚们一起喝酒。 我喝的是茶,再次收获大家的嘲笑。 以茶代酒的权力,是内蒙古姊妹为我极力争取来的。 最后是老人发话,他们才作罢。 我并非滴酒不沾,职场应酬,红酒白酒都喝一点。 不过,我这次谎称不会喝酒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否则,以内蒙男人豪饮的风格,十分钟就足以把我放倒了。 第二天,继续吃昨天剩下的肉。 男人们都是拿着小刀,从已经冷却的肉块上割下来吃。 我也想效仿,很快刀子就被内蒙古姊妹夺下来了。 她说,你不会用,刀子冲着人,对蒙古人来说是极大的事情。 她熟练地割肉,用盘子装好,递给我。 回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