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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July, 2021

谁还没点儿怪毛病,脸盲,迷信,罗马数字盲

五国十六城 谁还没点儿怪毛病,脸盲,迷信,罗马数字盲 坐标:普林斯顿,广州,香港,北京。 我有严重的脸盲症。 症状不仅限于面对其他人种。 即使同为东亚裔,面对高丽人,日本人,我也会犯脸盲症。 居家工作已经一年多,同事久不见面。 今天开视频会议,我接连搞错了几个人的名字,很尴尬。 妻子说,你是不是该查查老年痴呆了。 我说,这是我的特色,年轻时候就是如此。 很多年以前,我还在西贡时候,听说过一件美国的奇案。 一对中国留学生夫妇,男方要离婚,女方不肯,把男人杀害碎尸,然后逃回中国。 当时女人的护照因为违法被扣押,女人拿着亡夫的护照,居然成功逃回了中国。 我当时就想,女人逃离美国时候,机场人员的脸盲,得有多严重呀! 男女都分不出来。 谁还没有点儿怪毛病呢? DEBBIE有些迷信。 恋人之间总会有些甜蜜的盘问,例如,你怎么爱上我的? 沈平在确立了男友地位后,盘问DEBBIE。 原来DEBBIE在我们相逢的几天前,去庙街吃东西,出于好玩,算了一次命。 算命婆说,在水晶球里看到了DEBBIE结婚,新郎是一个华裔男子。 DEBBIE之前从没交过华裔男友,自然是难以置信,可是却又上了心。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DEBBIE走进一家大排档吃晚饭。 她没有位置坐,看见两个华裔男子占着大桌子的一角,就过去问能不能拼桌。 我正低头看第二天会议用来演示的文档,非常专心,所以没听见DEBBIE说话。 沈平热情地回应了她。 吃饭期间,沈平热情地和她说话。 起初DEBBIE以为,沈平只是想借机练习英语。 吃完饭要离开,沈平要她的电话。 DEBBIE美貌出众,搭讪的人见多了,她一般都是微笑婉拒。 可是那一次,她居然想也没想,就给了。 这本来是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可惜缺了美好的结局。 北京的她,博士,可是一看见罗马数字就犯晕,转换成阿拉伯数字经常出错。 偏偏她需要看的医学文献里,经常出现罗马数字。 一起吃饭时候,屈媛取笑她,我和海峰都上了心。 当年,大多数电脑程序主要还是运行在本地电脑上,有一个定制的用户界面。 浏览器界面的网络应用程序,刚刚出现,还不普及。 罗马数字和阿拉伯数字的双向转换,程序逻辑是非常简单的。 功夫主要花在程序用户界面的设计上。 海峰花了两天,做了一个用户界面非常精美的转换程序。 这是海峰的特点,精雕细琢。 人机对话窗口边框的粗细,字体的风格,海峰都很用心。 可是他晚了一步。 吃饭的当天

男人的生殖冲动,以及自我怀疑

五国十六城 男人的生殖冲动,以及自我怀疑 坐标:北京。 从西贡回到北京,我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按照中国人的标准,我已经老大不小了。 小我八岁的表弟,已经做了爸爸。 在老家,已经有人议论我不正常了,让母亲倍感压力。 其实我也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小孩了。 有一次回广州,想把多年不住的房子卖掉。 在房屋中介谈事的时候,看见一个好看的小男孩,新剃了光头,派来跑去。 我的目光不由得跟着小男孩转,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谈卖房子的事情。 我被郑牧师批评,说我观念不正确,只喜欢美貌的女子。 我无法自辩,再回想起DEBBIE,或是北京的她,已经是恍若隔世的感觉。 郑牧师见过她一次,当时她陪红苹果住在我的酒店房间,我去和程序员们挤。 这可能就是郑牧师说我喜欢美色的原因。 她的美丽,让人过目不忘。 为了证明我不是那种肤浅的人,我违心地开始了一段交往。 这个来自内蒙古的姊妹和我格格不入。 但是,我那时候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凡事都首先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人陷入自我怀疑,是很可怕的。 一次上班时间,我正好有空闲,就给内蒙古姊妹打电话,想聊聊天。 她当时不工作,时间方便。 内蒙古姊妹却把我批了一通,说我上班时间不专心工作,等于是偷窃公司的钱。 我气得无话可说。 郑牧师这样讲的,她听过,我也听过。 问题是,郑牧师没有在我的行业工作过。 我怀疑,他没有做过教会之外的任何工作。 郑牧师无法理解我的工作状态,他不知道我常常需要彻夜加班,没有报酬。 我懒得和他解释。 郑牧师的逻辑就是他无所不知,永远正确。 如果你用事实指出他的不完美之处,你就是骄傲,不肯顺服,甚至是居心不良。 有时候聚会结束,我会请教会里认识的弟兄姊妹吃饭。 可能选的饭店比较高级一点,内蒙古姊妹又说我生活奢侈,“体贴肉体”。 我没法跟她解释,这只是我待客的方式。 当年在北京带项目组,加班晚了,我自己就是一碗面条或是一盘饺子充饥而已。 这些事情是无法自辩的,别人听起来只会觉得是自我标榜。 凡此种种,我们的相处很不愉快。 我很苦恼。 内蒙古姊妹却颇为自得,给我讲起了历史故事。 说是民国时候李德全嫁给冯玉祥,李女士说自己就是上帝派来监督丈夫的。 我思考再思考,说了三点。 第一,冯玉祥好歹是个大军阀,你拿我一个程序员来比,实在担当不起。 第二,冯军阀号称信徒,终其一生,都在努力学习做犹大。 犹大只背叛一次就后悔自尽了,冯犹大对背叛这件事都上瘾了。

那个和我接吻最多的女人,婚前

  五国十六城 那个和我接吻最多的女人,婚前 坐标:西贡。 凯瑟琳,是我结婚之前,和我接吻最多的女人。 是那种很夸张的法式贴面吻。 每次先贴左脸,嘴里夸张地发出bizou的声音。 然后右脸重复一次。 问题是,同一个楼里办公,在同一个露台透气,我们每天碰到不止一次。 她每次都是热情洋溢地和我接吻。 和凯瑟琳接吻的好处是,不用担心会触发肉体的情欲。 凯瑟琳年轻时候也是美丽的女人,不过她对待我完全是居高临下的态度。 史丹拿我当弟弟,凯瑟琳是拿我当晚辈,虽然只大我不到十岁。 和史丹交往期间,我们两个之间实在是缺乏化学反应。 除了同游西湖那次,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曾经有过接吻之类的亲密举动。 和北京的那个她,和西贡的藤原,我都是尽量避免接吻,免得激动情欲。 我不想落下什么亏欠,所以坚守婚前的那条界限。 虽然这条界限在藤原的眼里是可笑的。 我曾经为她的组织,在越南北部山区做过一个星期的义工。 我佩服她,可以在西贡华服美食,也可以在穷乡僻壤以米粉充饥。 中间有一天下大雨,没法出门。 在借住的农舍里,凯瑟琳和我谈起她早年在非洲的经历。 那些话在今天看来,非常地政治不正确。 凯瑟琳在好几个国家工作过,都是讲法语的前殖民地。 按照凯瑟琳的说法,国家独立,并没有给当地的人民带来幸福。 恰恰相反,带来了灾难。 法国撤出后,之前服务殖民政府的上层本地人得到了权力。 这些人毫无道德底线,腐败透顶,对待自己的同胞残忍之极。 和他们相比,之前来自法国的殖民政府统治者几乎是天使。 这时候,网络已经逐渐普及,信息渠道变得不那么闭塞。 我知道凯瑟琳讲的是事实。 不过我也质疑。 为什么之前的殖民地政府选择了一帮坏蛋来做助手? 再推而广之,一两百年的殖民历史,够长了,有时间做很多事情。 为什么殖民者离开之后,所谓的文明迅速崩塌? 凯瑟琳想了想,承认我的问题很有挑战。 凯瑟琳笑着说,我知道你们亚洲人对欧洲人的敌意。 凯瑟琳又说,她喜欢在越南的工作。 越南虽然也穷困,但是越南人让她感觉自己的工作有价值。 凯瑟琳说,回想起来,在非洲工作的十几年,就是浪费生命。 她离开非洲的时候,情况和刚到时候一样糟。

生于七月十四日,关于算命

  五国十六城 生于七月十四日,关于算命 坐标:广州,北京,纽约。 已经过了午夜,现在是七月十四日。 今天是海峰的生日。 听海峰说过,他是下午出生的。 北京时间比纽约早12个小时,现在,正是中国的下午。 刚开始,我和海峰只是工作关系,因为两家公司之间有合作。 在广州,我们经常一起开会。 沈平去英国之后,海峰和家辉,是我仅有的朋友。 那年,在北京,海峰过生日,屈媛,我和她,四个人一起吃饭。 不知道怎么说起来,无论人和动物,雌性普遍比雄性长寿。 海峰提问,如果把雄性阉割了,是否会和雌性一样长寿? 屈媛笑得一口饮料呛了自己。 海峰当时在恶补英语,苦不堪言。 海峰诉苦,insecure,unsecure,他怎么也记不住区别,总是搞混。 屈媛给他支招。 你是一个程序员吧,让你代表公司总裁演讲,你会感觉insecure。 如果你被人用枪指着抢劫钱财,那就是unsecure。 两年多之后,海峰被抢劫枪杀。 每每想到此处,我都会怀疑,一语成谶这个词的创造者,是否有类似的经历。 我当然是不信算命这些东西的。 一个周末,我们四个同游承德避暑山庄。 景区外,有一家卖现榨果汁的,我和海峰去排队。 看起来队伍不算很长,不料前面有个人,买了几十份。 我们已经排了队,不甘心放弃,就让屈媛和她先在附近逛逛。 等我们买好了果汁去找她们,看见她们两个在一个算命摊子前。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屈媛给我看了她抽的签,上面两句打油诗。 他年长安市上见,迎面只作不相逢。 屈媛小声给我说,她问的是姻缘。 我心里不悦,问算命的女人多少钱。 那女人说,解签十元。 我扔给那女人十块钱,连同那根签。 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我大声说,不用你解签,都是骗人的玩意。 那女人嘿嘿冷笑,在我们扭头走开后,用一种很奇怪的腔调吟诵道: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其后的游玩中,她情绪一直不高,屈媛也是。 我说,你们都是博士了,怎么会信这种东西。 直到现在,我也不相信这个算命女人真的有什么异能。 不过就是个江湖骗子而已。 有时候也难免有些期待。 按照签子的字面意思,我和她,似乎还会有偶遇的机会。 长安,不会真的是指西安。 肯定是个代指,说的是大都市之类的地方。 在各地的机场,我有时会四周张望一下。 例如北京,上海,香港,西贡,新加坡,东京,汉城,台北,多伦多,温哥华,伦敦,巴黎,纽约,洛杉矶,等等。 有一次在纽约肯尼迪机场,我看到一张面孔

色中饿鬼,看喇嘛搞行为艺术

  五国十六城 色中饿鬼,看喇嘛搞行为艺术 坐标:广州,北京,西贡。 我算是读过几本书的人。 郑牧师的汉语尚算流利,读书水平仅限通俗杂志类。 他看不来中国的正经书籍,就喜欢向我询问一些中国的故事。 当年那个来自台湾的老色鬼,在大陆声名鹊起,骗到了很多人。 老色鬼一会儿讲传统学问,一会儿讲佛教,郑牧师很好奇。 我曾经在广州的饭局上见过他,那次是家辉带我去的。 我告诉他,中国人早就看清楚了。 一个字便是僧,两个字是和尚,三个字是鬼乐官,四个字色中饿鬼。 其实我说得并不完全准确。 老色鬼并非真正的出家僧人,稍微正常一点的僧人其实也很讨厌他。 不过宗教的坏处在于,大家不喜欢暴露家门丑事。 所以这个老色鬼得以横行无忌。 我对郑牧师的言行不一,也很反感。 郑牧师讲道时候,反复告诫,不要和其他宗教的人接触。 说是怕信徒受污染。 他自己倒是不受这个限制。 郑牧师像是一个领导。 各个宗教的领导之间搞社交,他认为是很正常的事情。 凯瑟琳算是信佛的。 不过她信的并不认真,别的不说,她是典型的法国女人,男女关系混乱。 有一次她叫我去看喇嘛的行为艺术。 就在一个酒店的大厅里,几个喇嘛用各种彩色的沙子绘制一个宏伟的建筑。 喇嘛们已经工作了好几天,凯瑟琳叫我去的那天,是最后一天,也是高潮。 喇嘛们手艺不错,作品确实精美逼真。 沙子的不同色彩,在灯光照耀下,尤其美丽。 我们进去的时候,喇嘛们还在一群人的围观下,做最后的修饰。 大概一个小时后,喇嘛们宣布完工了。 然后令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宣布完工后,一个喇嘛,迅速拿起一把大刷子来扫沙子。 历时几天才完成的作品,存在不到几分钟,就被毁掉了。 我领悟过来,无非是宣扬世事无常的思想罢了。 对这种行为艺术的创意,我还是很欣赏的。 僧人们很仔细地把沙子扫起来,装进精美的容器。 我笑道,这个行为艺术还不彻底,应该直接把沙子扔垃圾箱。 凯瑟琳说,那可舍不得。 她告诉我,那不是普通的沙子,有金沙,以及各种宝石磨碎的粉末,价值不菲。 我笑道,这个行为艺术还是露馅了,太俗气了。 我们一起去吃饭。 凯瑟琳意犹未尽,说起很多感想。 她说,欧洲很多罗马天主教的大教堂,里面也是极尽奢华。 她说,她觉得,真正的神不会那么俗不可耐,喜欢豪华装修。 凯瑟琳表达了对西藏的向往。 我思忖良久,还是决定告诉她,毕竟相处日久。 我说,去西藏旅游可以,可是千万别上喇嘛的当。 凯瑟琳问我,有

政客的心里话,非常地政治不正确

  五国十六城 政客的心里话,非常地政治不正确 坐标:广州,香港。 还在广州香港两地恋爱的时候,沈平就想学习点英国的历史文化,方便和DEBBIE交流。 DEBBIE推荐,从罗马帝国的历史开始。 沈平被那些古怪冗长的罗马名字搞得头昏。 罗马人行事为人的逻辑,也让中国人沈平无法理解。 让沈平彻底放弃的是,一个皇后,趁皇帝不在城里,偷偷和情人举办了婚礼。 沈平当作奇闻和我分享。 我年轻时候也算读过几本书。 我说,罗马时代英国还是蛮夷之地,不过几个军事据点而已,后来还撤了。 而且人种也不同,英国人这是乱认祖宗呀。 沈平对DEBBIE转述我的观点。 DEBBIE说,人种确实不同,但是有“文化和精神上的传承”。 我笑称,英国人是“精神罗马人”。 没想到,多年之后,“精神日本人”,“精神美国人”,这类的话,成为侮辱用语。 到了英国,沈平在家族图书馆里看DEBBIE曾祖父的日记,倒是津津有味。 离开庄园去伦敦,沈平特意向岳父申请,把日记带去新居。 沈平向我赞叹,老人家写的字,不仅漂亮,而且象印刷一样工整。 写在白纸上,没有格子线辅助,行都是平的,沈平专门拿尺子比过。 DEBBIE是文字记者,书法不仅潦草,而且,写不上几行,就有点歪。 这也算是“一代不如一代”的例证吧。 钱钟书曾经借小说暗讽自己的父亲,写日记是为了给后人看,自我拔高,不真诚。 DEBBIE曾祖父和钱父是同时代的人,这个英国人就真诚得多。 老人家一辈子躲在幕后搞政治,日记里的言语很是刻薄。 他是张伯伦的盟友,对邱吉尔是一百个看不上。 邱吉尔败选之后,老人家讥讽道,本来就是战时首相,战争结束本该下台。 老人家还有许多言论,在今天看起来,非常地政治不正确。 波兰被德国苏联夹击亡国之后,老人家哀叹不已。 原话是很优雅的英文,沈平朗诵给我听。 我没能力做优雅的翻译,大概意思是: 波兰骑兵在华沙城下,用血肉挡住了布尔什维克的进攻,拯救了欧洲。 整个欧洲都欠波兰的,否则都成了苏维埃的奴隶。 老人家写道,波兰人不配享受民主政体. 只有毕苏斯基这样的善意独裁者 (benevolent dictator),才能领导波兰,免于混乱。 呵呵,这和袁世凯时代,说中国”民智未开“,达不到实行共和的程度,有异曲同工之妙。 日记里有一些很可怕的内容。 有几个英国记者,采访曾驻守东线的德军俘虏,记录了东欧的种族大屠杀。 这些东西当时并未在英国公开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