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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January, 2022

北京奇人录之二,刘老师,从红楼梦到金瓶梅

五国十六城 北京奇人录之二,刘老师,从红楼梦到金瓶梅 坐标:北京。 刘老师和L老师一样,退休前供职于北京某区级文化馆。 老来无事,受邀开开讲座。 当年的网络还不是那么普及,刘老师有很多奇怪的知识。 例如,共青团的创始人是被苏联人枪毙的。 例如,右派罗隆基是大流氓,和女司法部长都搞过破鞋。 因为搞破鞋太多,遭了报应,被破鞋们揭发得很惨。 例如,婚姻法是方便老革命家们和乡下媳妇离婚,然后“一人一个女学生”。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不过千万不要误以为刘老师就是个讲段子耍贫嘴的。 他自称是红学家,而且获得广泛认可。 他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类型。 刚听吓一跳,仔细想想,他说的没错。 说起宝玉黛玉共读西厢的情节,他说,其实这就是一起看黄色书籍啊。 跟太保太妹上录像厅看晚场色情片一个性质。 有听众大惊,觉得亵渎了宝黛的美好。 刘老师不慌不忙,说,你自己找本西厢记看看就明白了。 刘老师叮嘱道,仔细看呀,不要只看故事,要看文字细节。 刘老师有个高论,真正的文学家必须是“没事干”的人。 有人附和,文学可不就是吃饱了没事干嘛。 刘老师说,不尽然,吃饱不吃饱不重要,重点是没事干。 曹雪芹不就是吃不饱嘛,也不耽搁他写红楼梦。 但凡他能谋个九品笔帖式,忙于抄抄写写,我们就看不到红楼梦了。 刘老师更加惊悚的观点是,宝黛之间只是短暂的小孩过家家。 即使黛玉不早亡,俩人的恋情也会在长大成人后淡漠。 理由是,宝玉缺乏男性魅力,黛玉缺乏女性美感。 看着台下满脸不服的听众,刘老师娓娓道来。 从男性的角度来说,丰腴的宝钗更吸引。 对女性审美,只关注容貌而忽略身材,是男性发育不成熟的表现。 宝玉想摸宝钗膀子,说明他已经慢慢开窍了。 从女性的角度来说,宝玉更不合格。 刘老师引用了戏曲“ 刘巧儿 ”。 女人爱男人什么呢,“我爱他身强力壮能劳动”。 刘老师说,大家可以忽略“劳动”的事儿,这就是个场面话。 重点是“身强力壮”,男人要身强力壮,大家都懂的。 有听众起哄道,刘老师,您这是从红楼梦到金瓶梅呀。 讲座结束后,主持人要大家谈谈感想。 那天我坐前排,被点到。 我说,我心里很乱,正在反思。 我需要评估一下自己,是否发育成熟了,是否身强力壮。 全场哄堂大笑。

性剥削,临时夫人还是长包妓女

  五国十六城 性剥削,临时夫人还是长包妓女 坐标:西贡,河内,汉城。 前任LUC和我交接工作,一般都在餐厅或者咖啡店。 他和分公司经理闹得很不愉快,不想去公司。 他的情人有时也在场。 他的情人,也是他在公司里的翻译和秘书。 我们同住一间酒店,我去过他的房间。 从房间摆放的照片看,他在法国有老婆孩子。 我想,这就是凯瑟琳讲的性剥削。 我拒绝了分公司经理的建议,不再设置专门为我服务的翻译和秘书职位。 需要翻译的时候,我直接找公司英文程度好的文员。 有什么杂事,我也是临时找人办。 几次下来,我觉得大成聪明好用,慢慢他就专门服务我了。 最后,我也是栽在大成的贪污案上。 LUC离开后几个月,我在酒店再次遇到他的情人。 她的身边,是另外一个欧洲人。 这种事情,在中国我也偶有耳闻,不过现实生活中没有接触到。 史丹曾经说起过一个类似的。 她的某个女同事,热衷找外派到广州的外国男人。 关系总是随着男人的离任而结束。 史丹很不屑这种女人。 她的饭局,从来不邀请这个女人,所以我没见过她。 到西贡之后,我也成了”外派于此的外国男人”。 我惊讶地发现,临时夫人,或者说是长包妓女,是那么普遍。 这时我才觉得,凯瑟琳对我进行性剥削的教育,并非多事。 我为越南女人感到悲哀。 其实呢,后来在汉城,我也观察到不少。 但是有一个很大的不同。 南高丽那些委身外国人的女性,外形条件都不甚理想。 这不是物化女性,只是个客观描述。 虽然我不曾与其交谈,但气质的低俗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在越南,不是这样。 在西贡,在河内,我在酒店看到许多美丽高雅的越南女人。 如果他们身边的白种男人,都像LUC那样魁梧潇洒,我还不至于如此感慨。 事实是,越南女人和外国男人的搭配,总是让我想起那句中国俚语。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说回LUC的情人,其实也还是不错的。 只是她的打扮风格,我无法欣赏。 我猜,可能是迎合某些白人的趣味,才搞得那么浓妆艳抹。 她很有语言天赋。 她的英文比我要好,法语程度高我太多,以至于我根本不敢评价。 听LUC说,她还会俄语,学的的国际贸易。 这样的女人,如果放在香港北京或者广州,是难得的人才。 在西贡,用凯瑟琳的话来说,她是一个性剥削的受害者。 虽然她自己可能不这么想。

真相时刻,发现自己的辛苦根本不重要的那一刻

五国十六城 真相时刻,发现自己的辛苦根本不重要的那一刻 坐标:广州,北京,南宁。 有那么几年,我自我感觉良好。 我做的是计费和账务系统。 因为直接和钱相关,客户当然重视。 我觉得自己的工作很重要,被认可,即使辛苦也是值得的。 帮家辉做的那份规划文件,让我的自信达到了顶峰。 公司负责技术的副总参加了一个通信行业的高层会议。 他拿回来一个文件,如获至宝。 他说这是客户今后业务发展的指导性纲领。 他要我们大家好好领会揣摩,包括技术部门和销售部门。 发给我们的复印件上,甚至有“注意保密,不可外传”字样。 我一看,原来就是家辉和我一起做的。 家辉写的业务逻辑部分,我负责技术实现的可行性论证。 那一刻,我要说不自鸣得意,那是不真实的。 虽然没有人知道,那是我的作品,除了家辉。 在北京,一天半夜,我突然接到老金的电话。 老金领导我几年了,他的风格一向沉稳。 那天的声音,却让我听出来了慌张,压抑不住的慌张。 老金问我,硬盘损坏严重,不可修复,数据还有一点点恢复的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我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公司在某地的项目,硬件供货,纯粹为了上市的走量。 公司没有参加软件部分的招标,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这个项目。 给客户安装的磁盘阵列,竟然没有按照技术规范装足冗余。 当时说是供货的问题,以后会补齐。 然后这事儿就没人管了。 在硬盘没有损坏的情况下,系统可以正常运行,所以也没人在意。 一天晚上,也是运气糟糕,磁盘阵列里有几块硬盘同时坏掉了。 因为没有冗余,数据就这么永远丢失了。 导致的结果是,客户不知道本月哪些用户已经缴费了,哪些没有。 客户的愤怒可想而知。 项目经理和工程师此前已经离职,人都找不到了。 损坏的硬盘拿到制造厂商的支持中心,厂家尝试恢复后,表示无能为力。 厂家甚至很纳闷,磁盘阵列的设计初衷,就是预防这种情况的呀。 老金让我放掉手中一切事务,陪同北京分公司的一个销售去见客户。 这个销售,当初单子就是他签下的。 我很不情愿,明摆着,这是去挨骂的差事。 我告诉销售,技术上已经无能为力,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愤怒的客户。 销售却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我们傍晚飞到那个城市,我已经疲累不堪。 在酒店住下后,销售邀请我一起去按摩。 色情按摩,大家都懂的,我当然没去。 销售第二天给我一张五千块钱的发票,让我报销。 老金已经指示我,所有开销从北京项目组入账,我只有唯唯。 去见客

回应读者批评,关于版本混乱的问题

  回应读者批评,关于版本混乱的问题 收到读者批评,版本混乱。 其实并不乱。 最初在MITBBS上写。 2021年6月,突然MITBBS的博客不能用了。 然后我就开始在海外博客上发新的,旧的没有搬过来。 到11月,MITBBS博客又可以用了。 有些老读者希望我继续用MITBBS,因为习惯了。 我就同时在海外和MITBBS上发。 同样,我没有把海外发的部分搬到MITBBS。 所以,海外博客的读者,想看2021年6月以前的,请到MITBBS。 http://www.mitbbs.com/pc/index/country5_1 MITBBS的读者,想看2021年6月到11月之间的,请到海外博客。 我在blogspot也有账户,备份用,里面的内容是最完整的。 请自行搜索,名字都是五国十六城。

回应读者批评,关于时间混乱的问题

  回应读者批评,关于时间混乱的问题 多次收到读者批评,时间线混乱。 我的态度一贯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因为没法改。 最初在MITBBS上写,博客描述就叫“记忆碎片”。 本来就是脑海里瞬间的回忆。 当然,这也说明我不善写作。 毕竟,我常用的语言里,通常只有几十个词汇(关键字)。 两年前,曾经有个热心读者,整理出一个时间线,基本正确。 我把链接放在最下面,有兴趣的可以参考下。 这个读者文笔幽默,我相信他是玩笑调侃,不过还是要声明一下。 “我没有惦记朋友的老婆”。 对年轻时代的回忆,其实是对现实压力的舒缓措施。 中年人觉得青年时代忧虑少,就如青年人觉得少年人没有烦恼。 研究证明,即使幼儿,也是有烦恼的,例如分离焦虑。 不过,时间会过滤掉当年的阴暗,只留下愉悦的记忆。 就如孩子一般会喜欢幼儿园的生活,而忘了第一天哭得惊天动地。 时间线在读者评论里 https://5country16city.blogspot.com/2020/07/blog-post_5.html?showComment=1594045547890#c4679957282105258785

门下72闲人,最烦那个麦卡锡的

  五国十六城 门下72闲人,最烦那个麦卡锡的 坐标:普林斯顿,北京。 新年伊始,有个猎头找我。 他问我以前带过的团队,最多有多少人,因为他想推我到一个高级职位。 我说零。 我告诉他我只想做IC, individual contributor。 妻子说,你何必撒这种谎呢。 我说,人撒谎吹牛是为了抬高自己,自我贬低应该不算撒谎吧。 在北京带项目组期间,我事实上还被迫负责南宁项目。 因为我在南宁项目组的继任者不被客户认可,他也感到气闷。 他很快找到了报酬更优厚的工作。 再后来的继任者,更加不被客户信任。 所以,重要的事情还是找我。 这就是搞得我疲于奔命,连结婚都没时间的原因。 同时,还有几个北方省份的小项目也挂在我名下。 项目管理中心的报表显示,算在我名下的项目人员,最多时候达到72个。 至于”闲人“一说,是因为我坚决抵制了让程序员每天填报项目时间的做法。 我认为这是无意义的消耗,因为很多工作根本无法量化。 没有数据输入,所以项目管理中心的报表显示,他们都是“空闲”的状态。 老金开玩笑说,孔门七十二贤人,你手下七十二闲人。 我抵制的方法很巧妙。 我说,程序员都是超时工作的。 如果每天按实际填报,公司是否准备支付加班费? 如果不付,那可是违反劳动法的。 笑面虎,就是那个HR总监,被我顶得无话可说。 毕竟,他不能明说,让大家不要据实填报,只需凑够八小时即可。 虽然其他项目的负责人,都是屈服于他的压力而这么做的。 因为敢于发声,我在程序员群体里,算是有点威信。 这点靠得罪上级积攒的威信,在几年之后,却让我烦恼。 北京项目组的一个程序员,后来去了麦卡锡。 此人眼高于顶,终日夸夸其谈。 不仅在组里人缘差,我心里也很厌烦他。 公司待遇一般,合适的人难找。 所以我也将就凑合用着他,时不时送一顶高帽子敷衍他。 可能就是这一点,让他觉得遇到了知音。 知音之间,是要互相吹捧的。 所以他也特别推崇我。 就如俞伯牙的琴技,还有钟子期的艺术品味,其实都是大可存疑的。 但是这两位互相一捧,就成了一段佳话,搞得别人也不好意思再质疑。 我在北高丽和越南兜了一大圈,再次回到北京之后,邂逅了他。 他自从进了麦卡锡,几乎三句话就要提一下麦卡锡,姑且就叫他“小麦”吧。 多年来,我每天面对的,都是具体问题。 虽然职位有高有低,但我其实一直都是工作在一线。 对咨询公司各种“务虚”的高谈阔论,早已经免疫。 小麦倒是

那些必须坚守的道德,随便你说我迂腐

  五国十六城 那些必须坚守的道德,随便你说我迂腐 坐标:北京,西贡。 红苹果在我的酒店房间避难期间,我跑去项目组租下的民房借宿。 一群工作压力巨大的单身苦闷男人,晚上的话题,不难想象。 有一个程序员,说他在北京有两个女朋友。 大家说他吹牛,问女朋友姓名。 程序员说,名字不方便告诉你们,姓氏可以,左氏,右氏。 其实这就是五指姑娘笑话的另一个版本而已。 有人起哄,说,哪里有姓左的呀? 程序员说,不好好学习的坏处呀,听说过八路军有个大官叫左权吗? 我觉得不合适。 我说,你自己也不读书呀? 洛阳纸贵,成语听说过吧?大文学家左思,知道吧? 第二天,我单独找程序员说话。 左权是对日战争中牺牲的烈士,他的名字出现在这种戏谑里不合适 。 程序员嘴上唯唯,眼里却是一副嫌弃我小题大做的意思。 很多人认为我迂腐,坚守一些不必要的道德准则。 包括家辉的夫人彭春华。 驻西贡期间,我去新加坡有点频繁。 彭春华就住在新加坡。 按照广东人的习惯,我叫她阿华。 阿华是个心思缜密的好女人。 在家辉的饭局上,只要有她出席,总是把每个人都照顾好。 北京的她,偶尔痛经。 阿华听说后,从新加坡买了一种补品,让家辉带到北京。 虽然效果不明显,心意在那里。 我们在新加坡见面的时候,家辉去世已经三四年了。 起初,我们谈的话题,和家辉有关。 家辉去世后,她回去广州,要替家辉讨回清白。 人已经不在了,污名要洗刷。 她说起一件事。 她托了关系,去找一位权势人物。 权势人物答应帮忙,并且当着她的面,拨通电话,讲了半天。 阿华说,她其实已经听出来了,拨号少了一位。 就是说,权势人物是在表演,自言自语。 从此,她就死了心。 我感慨之余,也不禁惊奇,阿华竟然能注意到电话拨号的位数。 后来,我们的话题,就不再提家辉。 说实话,我是喜欢和她见面的。 那些无聊的行业会议,因为有了她,也变得不是那么不堪忍受。 她应该也是喜欢见到我的。 每次去新加坡,她总是有充足的时间和我会面。 虽然她其实很忙。 有一次,说起北京的她。 阿华说,生活总要继续。 阿华说,家辉去世几年了,她已经准备好继续生活了。 阿华问我,你们分手也快三年了吧,你准备好了吗? 我知道她的意思,可是我不能回应 因为,早年间,还在广州时候,我叫过她,大嫂。

人分三种,男人,女人,女博士

五国十六城 人分三种,男人,女人,女博士 坐标:北京。 人分三种,男人,女人,女博士。 这是屈媛自嘲的话。 屈媛喜欢故作惊人之语。 一次我出差昆明,带了云腿回北京。 她叫屈媛一起过来吃。 大家都觉得色香味俱佳。 屈媛突然说,知道为什么好吃吗?其实就是,尸肉分解,尸油蜡化。 我问屈媛,是不是想多吃多占,故意恶心我们败胃口。 一个周末,天气恶劣不宜外出。 我们三个一起,看我买的打口碟,法国电影。 突然有点床上的亲密镜头,尺度比较大,法国人嘛。 我稍微有点尴尬,借喝水走开一下。 屈媛说,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守身如玉的。 可是男女不同,你一个男人,总要释放的吧。 你有没有想过,跟五指姑娘亲热,也算是对爱情不忠。 她批评屈媛,不要消遣我,要寻开心找自己的男朋友去。 屈媛说没有男朋友,新加坡那个不算。 她于是劝屈媛,看不上那个新加坡人,就干脆断了,再找。 这样拖着,白白浪费时间。 屈媛说,我是想断,可是舍不得,好不容易有人敢搭讪我。 屈媛对我说,你知道吗?人分三种,男人,女人,女博士。 你算是胆大的,敢找女博士。 我倒是真没觉得女博士有什么不好,直到认识了大魔女。 她是Rutgers的博士。 我不喜欢她的生活方式,还有她凌厉的样子。 在为数不多的会面中,我们的谈话总是随时被电话打断。 即使她是在度假。 她挂断电话后,从来不会为刚才的中断道歉。 只是冷冷地说,我们继续。 她的记忆力确实很好,能够准确从断点开始。 她从来看不出,我早就没了继续此前话题的兴致。 她认为,我在她面前有很多自卑的理由。 例如说,她的经济地位明显比我高太多。 虽然我们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可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她已经是美国公民,而我只有加拿大的永久居民资格。 而这个资格,还有可能被取消,因为我迟迟下不了长住加拿大的决心。 那些年,外国身份还是被人看重的。 凡此种种,毕竟有些俗气,她还不好意思放在嘴上明说。 于是,她开始挑剔我的本科学历。 她问我,为什么不上个业余的硕士班?花点小钱而已。 当时国内的大学已经开始搞各种项目,卖学位给没空全职上学的人。 她出身北京土著,虽然在国外多年,国内的事儿也是门清。 我说,一来,我不想花钱买学位,既侮辱大学,又侮辱自己。 二来,我就是个程序员,高学历没用。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她在中国的母校有一个项目,Master of Science in Software En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