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72闲人,最烦那个麦卡锡的
五国十六城
门下72闲人,最烦那个麦卡锡的
坐标:普林斯顿,北京。
新年伊始,有个猎头找我。
他问我以前带过的团队,最多有多少人,因为他想推我到一个高级职位。
我说零。
我告诉他我只想做IC, individual contributor。
妻子说,你何必撒这种谎呢。
我说,人撒谎吹牛是为了抬高自己,自我贬低应该不算撒谎吧。
在北京带项目组期间,我事实上还被迫负责南宁项目。
因为我在南宁项目组的继任者不被客户认可,他也感到气闷。
他很快找到了报酬更优厚的工作。
再后来的继任者,更加不被客户信任。
所以,重要的事情还是找我。
这就是搞得我疲于奔命,连结婚都没时间的原因。
同时,还有几个北方省份的小项目也挂在我名下。
项目管理中心的报表显示,算在我名下的项目人员,最多时候达到72个。
至于”闲人“一说,是因为我坚决抵制了让程序员每天填报项目时间的做法。
我认为这是无意义的消耗,因为很多工作根本无法量化。
没有数据输入,所以项目管理中心的报表显示,他们都是“空闲”的状态。
老金开玩笑说,孔门七十二贤人,你手下七十二闲人。
我抵制的方法很巧妙。
我说,程序员都是超时工作的。
如果每天按实际填报,公司是否准备支付加班费?
如果不付,那可是违反劳动法的。
笑面虎,就是那个HR总监,被我顶得无话可说。
毕竟,他不能明说,让大家不要据实填报,只需凑够八小时即可。
虽然其他项目的负责人,都是屈服于他的压力而这么做的。
因为敢于发声,我在程序员群体里,算是有点威信。
这点靠得罪上级积攒的威信,在几年之后,却让我烦恼。
北京项目组的一个程序员,后来去了麦卡锡。
此人眼高于顶,终日夸夸其谈。
不仅在组里人缘差,我心里也很厌烦他。
公司待遇一般,合适的人难找。
所以我也将就凑合用着他,时不时送一顶高帽子敷衍他。
可能就是这一点,让他觉得遇到了知音。
知音之间,是要互相吹捧的。
所以他也特别推崇我。
就如俞伯牙的琴技,还有钟子期的艺术品味,其实都是大可存疑的。
但是这两位互相一捧,就成了一段佳话,搞得别人也不好意思再质疑。
我在北高丽和越南兜了一大圈,再次回到北京之后,邂逅了他。
他自从进了麦卡锡,几乎三句话就要提一下麦卡锡,姑且就叫他“小麦”吧。
多年来,我每天面对的,都是具体问题。
虽然职位有高有低,但我其实一直都是工作在一线。
对咨询公司各种“务虚”的高谈阔论,早已经免疫。
小麦倒是真拿我当了知音和伯乐,经常邀约饭局。
他那么热情洋溢,让我也不好一概拒绝,不得不偶尔敷衍他。
小麦吹牛到兴奋之处,说起当年在项目组怎么偷奸耍滑。
他把大量时间花在自己的进修上,本职工作常常拖累别人。
对这种等同偷窃的行为,他颇为洋洋自得。
还嘲笑那些做事勤恳的组员,“不会经营自己”。
我听了只恨自己当年没有果断开掉他。
刘震曾经有过这个建议。
我和笑面虎关系不好,怕他在新人招聘环节上卡我。
而且新手培训耗时耗力,不如熟手用起来方便。
现在想想,我也算是领导无方,对项目组的老实人很不公平。
另外一个我不想见却又不好意思拒绝的,是大魔女。
小麦和大魔女的共同特点是,时刻把雇主的名号挂在嘴上。
不管刚开始是什么话题,他们都能不漏痕迹地把话题转移到他们的雇主。
其实我跟大摩,工作上没有打过直接的交道,不了解,也说不上讨厌。
和麦卡锡偶尔在某些项目有交集,也是相安无事。
麦卡锡的顾问只管吹牛,我保持清醒不受影响就是。
后来,就因为小麦和大魔女两个,搞得我特别厌烦这两家公司。
我有时候想,如果不是年龄差距的问题,他们两个倒是挺合适的。
起码,谈话不会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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