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悦一个牧师,是非常困难的
五国十六城
取悦一个牧师,是非常困难的
坐标:北京,西贡。
我和郑牧师的离心离德,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衣服和手表引起的。
瘟疫蔓延以来,我的体重增加不少。
妻子说,你再不控制,又有很多衣服不能穿了。
我说,以后都是在家上班,我准备把正装西服都捐了。
只留两套,参加婚礼或者葬礼用。
妻子说,舍不得吧,你还是要减肥,可以把衣服再利用起来。
我是个不修边幅的人,却有几套昂贵的正装西服。
一句话,工作需要。
加入咨询公司后,我并没有马上被派去西贡。
前三个月,我基本在打杂。
例如,去大连参加某个项目的收尾工作。
或者,去上海参加某个项目的售前支持。
其实呢,就是试用,虽然我这个级别的员工是没有试用期的。
我的头衔前面是有executive的,但是公司给印的名片却没有。
心照不宣吧,可能是怕选错了人,给公司丢脸。
我这时候已经是职场老油条了,我行我素,完全不放在心上。
三个月后,人力资源总监和我谈话。
所有对新员工的考察条目,公司都很满意,除了一条。
着装。
其实我穿得并不差。
起码,当年几个电信巨头的省公司领导们,没有嫌弃我。
大家都夸我穿西服有气场呢。
总监委婉地提醒我,要注意品牌。
总监还说,如果需要,公司可以提前借支薪水。
我深感不快,马上拒绝了,毕竟工作多年,几件衣服还是买得起的。
事后看,还是草率了。
我问史丹,这个她内行,把姐夫打扮得很神气。
史丹有个在北京工作的朋友,当年也是洗衣粉公司的,廖女士。
史丹隔着大洋听了我的事情,就拜托廖女士带我选购。
我本来打算多买几套的。
我不得不修改计划,只买了两套行头,够换就行。
买完手表之后,皮鞋只舍得买一双。
廖女士用了她的各种贵宾卡,给我省了不少钱。、
其实呢,在深圳广州多年,我知道这些品牌。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成为了我的着装要求。
我穿戴上全新的行头,带上公司重新印制的名片,飞往西贡。
这次,没有漏掉executive的字样。
后来在西贡,衣服不够换,凯瑟琳又带着我置办了一些行头。
法国女人的品味,大家都知道。
我其实颇有些心疼的,只能强颜欢笑。
去新加坡的时候,家辉的夫人彭春华,也带我买过行头。
顺便说一句,我其实并不确定他们是否曾经登记结婚。
当年在广州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之间是以两公婆自称的。
但是家辉去世后,彭春华回国,要替家辉讨回清白,却因为“没有资格代表家属”被拒绝接待。
这个事情以后再写。
离开西贡回到北京,还是工作需要,我必须穿戴着这些行头。
说实话,一分价钱一分货。
那些行头的材质和做工是显而易见的。
那么多钱穿戴在身上,是可以看出区别的。
但是,无论是西贡还是北京,我从来不曾注意别人衣服的品牌。
我也从不注意别人戴的什么手表。
周日的崇拜聚会,我也这样穿戴。
因为我觉得这是尊敬和重视的意思。
可是郑牧师不这么看。
内蒙古姊妹给我带话,表达了郑牧师的不满。
教会里有许多经济条件不好的人,我的穿戴,影响不好。
我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没有多想,这还不容易嘛。
我和内蒙古姊妹抽空去了一趟动物园附近的批发市场,抱回一大堆衣服。
顺便还在莫斯科餐厅吃了顿饭。
郑牧师再见到一身地摊货的我,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可是,事情很快有了新变化。
几个星期后,周六,郑牧师给我打电话。
说是周日的崇拜,会有几个美国某传教机构的人来。
崇拜结束后,会有“交通”会议。
郑牧师英语口音很重,他要我做翻译。
我很痛快答应了。
崇拜开始前,郑牧师看见我,皱起了眉头。
他责备我穿得太随便。
我是白衬衫黑长裤,自己觉得非常得体。
郑牧师说的“随便”,大概是因为它们来自动物园批发市场。
郑牧师要我回家去换衣服,崇拜就不要参加了。
赶得上“交通”会议就可以。
我的酒店公寓距离很远,我不情愿。
我说,以前那些衣服,不是说太奢侈了吗?让人看到印象不好。
郑牧师很不耐烦,说,你就没有正常点的衣服吗?
这个“交通”会议进行得不太顺利,来客的观点,和郑牧师有很多分歧。
郑牧师在讲台上一贯说一不二,很不习惯来客居然要坚持自己对圣经的理解。
自然,来客也没有把郑牧师的教会,列入资助名单。
郑牧师很不高兴,对我这个翻译也很不满意。
我也很不高兴,因为没法确定到底什么才算是“正常点的衣服”。
郑牧师的标准,是一个移动靶,根据他的需要和心情,随时变化。
取悦一个牧师,是非常困难的。
對於穿戴這件事,他們說得有道理哦。雖然有人要了,也在家工作,但是瘦回去,人好看,不浪費,避「三高」。出席不同的場合,穿不同的衣服,有時候出門前要打聽一下。
ReplyDelete不是家人的,合不來就算了,「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ReplyDelete經歷多了,感受到代溝和文化差異是存在並且有影響的。年輕時,盡量去適應;年長後,就不太勉強。
ReplyDelete學生們都回校上學了,職場的人也不會一直ZOOM下去,在家上班,不面見客戶和同事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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